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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喜马拉雅
独家出品的
长宁帝君
作者知白
由大宾
为您播讲
太阳升起的时候
小张真人已经坐在窗口看书
火炉上架着一个小铁锅
熬着小米粥
淡淡的粥香弥漫
每天他的早饭呢都是一碗粥
他独居在凤凝罐后院
前院的那几个道人也和他没有多少往来
只有个看起来胖乎乎
笑容也很亲善的胖道人
会时不时过来一趟
也只是送些热水或者偶尔在外边买到的新鲜东西
又可能
或是他自己都觉得比较可爱的小物件
春天的时候会是一朵小小的精致野花
夏天的时候
没准是花
有时候是漂亮的小石子儿
秋天的时候他门口会有一片很大很完整的也很漂亮的枫叶
冬天的时候
多是热水
或是茶叶
有时候还有一串包好的糖葫芦
可是不管送来什么东西
都不会送到小张真人手里
而是放在他门口的台阶上
他似乎有些害怕和小张真人说话
又期盼着和他说话
昨天夜里陛下召见小张真人
倒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
只是陛下忽然想起来想送两个小玩意儿给神冷沈将军的孩子
问他送玉佩的话
雕刻什么图案比较好
其实陛下也只是把他叫去问问
在凤凝观里生活着可还习惯
老张真人把他托付给陛下
陛下觉着那不是臣子之托那是旧有之托
如托孤一般
陛下心里觉着小张真人便是老张真人的孩子一样
总怕亏了的
有了眼镜之后的小张真人的世界
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他便忍不住去多看
以往学到的那些东西通过看来验证
他用腼腆
总不能盯着每个人的面相看
所以消磨时间更多的还是看书
好在青天健那边的藏书
多的让他如同发现了宝藏
好在书院那边
也会定弃有人送书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啊
那个道号为持针的小胖道人
从外边乐颠乐颠的进来
手里拿着一串用油纸包好的
糖葫芦
他左右看了看
然后加快脚步跑到小张宅人门口
把糖葫芦放在台阶上转身就跑
算起来
这小胖到人持针
年纪应该
至少得二十六七岁才对
或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未央宫凤凝冠这样比较封闭的地方
所以性子极单纯
他很少外出
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前院劈柴打扫洗菜做饭
凤凝罐里的其他道人好像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劳动
很少有人会主动帮他
可小胖大人从无怨言
脾气好得不像话
等一下
小张真人的窗子本就开着一条缝儿
所以看到了小胖大人进来
他把窗户推开喊了一声
你吃过了早饭没有啊
吃过了
池真道人被吓了一跳
转身看着窗口的小张真人有些局促
手在背后站到那儿像是罚站似的
两只手脚都病齐了
小张真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哦
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进来吧
池真到人脸色一红
像是不敢
不敢进屋又不敢说不进
极别扭的进了客厅
然后就好像被老师叫到书房里的学生那样
乖巧的站着连头都不敢抬
小张真人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直接问出来了
你为什么会给我送那么多东西啊
也不见你对别人那么好
我
我
池真大人抬头看了小张真人一眼
似乎想解释什么
可是看到小张真认的眼睛之后立刻又把头低下来
紧张的两只手都在搓着有些用力
我
我没什么只是
觉着应该送给你
小张认真心里一直都在担忧
担忧池真到人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是女孩子
如果是的话
那他在未央宫里可没办法住下去了
只好去求陛下让他换个地方
总得有个理由吧
小张争认为了缓解气愤
过去给池真道人倒了杯茶
干吗站着
又不是在挨训
坐下来说话吧
他看了看小米粥已经熬好了把锅端了下来
可却烫了一下手指
池真道人连忙撑过来把粥郭接了过去
又紧张的
看着小张真人的手
没事吧
没事
小张真人坐下了
还没回答我呢
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好
再说也没什么事
小张真人看着池贞道人的眼睛
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
我
池真大人把锅放在一边又在紧张的搓手了
我有个弟弟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
眼睛里净是
微微的湿润
气不太清楚了
那时候我才两三岁
母亲生下了他
可是父亲却出了意外离开了我们
母亲带着我和弟弟艰难求生
直到我十岁的时候
弟弟七岁半
他每天都喜欢粘在我屁股后头
可我却总是厌恶他
那时候心里总想着
若不是有了她的话娘亲就只疼爱我一个
可后来家道中落父亲没了
生计变得艰难
难得有些好吃的
母亲也总是让我让着弟弟
池真大人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迷里
他却看不出
我对他的厌恶
就跟在我身后
像小尾巴
我只一次把她甩开
甚至有时候想偷偷把她扔掉
让她找不着家
那样的话
可能娘亲
就又只对我一个人好了
小张真人眼神里闪过一抹孔去
我十岁那年
池珍大人看了小张真人一眼苦笑着
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
娘亲一个人做苦功带着我们两个
饭都要吃不饱
母亲便和我商量
把我送到道观里修行
我当时很生气
质问娘亲
为什么是把我送走而不是弟弟
可娘亲没回答我
只是哭
等不到答案
我就自己收拾了衣服
跟着到人离开了
娘亲在我身后哭喊
她说你是长子
有些东西长子需要背负起来
让你弟弟
好好活着吧
吃真到人常常脱出一口气来
后来我进了道院
一直恨
恨母亲恨弟弟
也逐渐的恨
当初杀了我父亲的人如果富强还活着的话
我的家就不会变成那样
他停顿了一下
又笑了
还是那么苦涩
十岁金刀院做苦工
每天劈柴做饭打扫院子
现在已经十六年了
我还是在劈柴做饭打扫院子
他抬起头看着屋顶
似乎视线可以穿破屋顶
看到无尽的苍穹
有时候真想逃离
变成一只鸟
非上飞下自由自在
你说奇怪吗
每每觉得难过的时候
我想到的居然不是娘亲
而是我弟弟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十六年
没联系过
娘亲心狠
把我送进道院之后
带着弟弟就离开了长安
我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想着
弟弟那时候已经七岁半
应该会记住我
他没办法继续跟在我屁股后边
做小尾巴应该也会孤单吧
那时候我带她不好
还打过他
现在总是后悔
人真的很奇怪
那时候厌恶的
现在是最想念的
母亲说让他好好活着吧
应该会如愿
愿他做个平凡的人
娶一个平凡的妻子
过平凡的一生
池珍大人的视线从屋顶烧回来
落在小张真人的脸上
你和他好笑
真的好像
他看了看门口台阶上那糖葫芦
小时候我带着他去河边捡鹅卵石
她总是把他以为最漂亮的给我
母亲心疼他心疼极了就会买串糖葫芦
她总会偷偷的拿给我吃
我离开家的时候弟弟朝着我喊
问我去做什么
我说去远方做个死人
弟弟还不懂死人什么意思
她只是喊着说哥哥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母亲死死的拉着她不让他出门
他朝着我的背影喊
是娘亲对不住你
你是长子
池真到人再次常出了口气
她笑着问小张真人
长子怎么了
长子有错吗
小张真人不知如何回答
就算知道也回答不出来
若是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再来送东西了
吃真道人愧疚的说
是我对不起你
总是把你当作他
其实是我心里觉着亏欠的
小张真人摇头
也不知道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不打扰你了
我去预兽元了
未央宫西边
就是玉言
玉元前边一大部分是园林景官
陛下的四毛斋就在那儿
四毛斋在往后过了湖
就是玉寿元
玉兽园里边有很多真禽猛兽
吃朕道刃闲起来
就会到御兽园去看看那些动物
小张真人也笑了
我也去看看
我还没去过呢
可你还没吃早饭
你等我一会儿很快
小张真人跑去取了碗筷
真的很快的就喝完了粥
两人肩并肩
离开凤凝冠去豫园
池祯大人有些得意地说
我知道一头近路
从未阳宫后门出去
走一段就是玉言的侧门
那时玉树园里那些人
清理预售粪便走的地方
我
都熟悉了
小张真人随口问
你为什么会走这个门呢
池真道人愣了一下
似乎没一想到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只是偶然有一次走到那儿和守门的人聊了很久就熟悉了
以后
再去就会经常走那边了
小张真人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不觉着这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只是觉着原来自己也不是看什么都准
他以为池真道人很少离开凤宁观
原来
他是经常去预兽园那一边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动物啊
比如狗啊猫啊什么的
小张真人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神冷的那条黑熬
威风凛凛的黑熬
可他却摇了摇头
没有
我喜欢猴子
因为我弟弟说过
他最喜欢猴子了
可是
他却根本没见过只是幻想过小猴子是长什么样的
可他每次还都有板有眼的跟我说梦到小猴子了
是什么什么样呢
所有一直想
若是能驯出来一只听话的猴子
将来带给他玩
他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小张真人点了点头
一定会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