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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再次给方十一倒了杯酒
把酒杯缓缓的推到方十一面前
然后他问了一句
你对那个人怎么看
呃 哪个
方士怡接酒杯的手在半空之中停了一下
他看着沈冷
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国公爷问的是那个语文小册
沈冷点了点头
到现在为止啊
你是和他交手时间最久的一个
算得上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最起码
在这个人的能力上
你是最了解的
他
方十一把酒杯端起来
放在唇边
好一会儿没喝下去
然后把酒杯又放下了
他冷静
阴狠
学识很广
武技超群
性格上没有一丝同情心
利己
谁都可以出卖
矛盾
他最后一个词儿
用了矛盾二字
哪儿矛盾呢
呃
如果我刚刚说的那些词都是对的
那为什么有人会愿意给他卖命呢
方十一看枪神冷
这是矛盾
方十一沉思了一会儿之后
接着说
如果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那么能维持守下人效忠的手段只有一个
大量的金钱
唯有后吏才能让人卖命
我一直认为
能让人卖命的
只有两个条件
一是德
二是利
那权呢
权
方十一愣了一下
似乎没考虑过这个字
好一会儿之后
他才摇了摇头
权也在两个字之内
用好的权是得
用坏了的权是利
沈冷笑了笑
你这么解释啊
倒也合理
所以你推测语文小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
就是为了厚利吗
应该就是利吧
除了巨大的利益之外
我想不出来那些人还在为宇文小册卖命是为什么
可是我又想不到
到底有多大的利益
才能让那些人不计生死呢
方十一沉默了一会儿
之后
试探性的又说了四个字
无路可走
没有没有
沈冷对方十一的推测能力不得不佩服
到现在为止
那些人还在为语文小册卖命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为语文小册卖命
而是在为自己卖命
他们已经没得选
只能一条路走下去
他们很清楚
自己在走这条路
就只有两个终点
卖命下去
成功成为人上人
光明正大的人上人
不遮遮掩掩
可以肆意行走于光明之中的那种人上
另外一个终点
就是死
就在沈冷思考这些的时候
方世一再次试探性说出两个字儿
谋逆
沈冷一摇头
不用再猜了
方十一嗯了一声
讪讪的笑了笑
好
是我越权了
他只是个县衙的捕头
沈冷要查的案子
和他唯一的关系就是宇文小册出现在南山县
是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他是南山县治安的维护者
可这种关系
在沈冷一句话之后
就能终结
沈冷只需说一句
这案子与你无关
以他的权限
只能接受
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身份差距
难以逾越
你最近这段日子
就跟着我办案吧
沈冷笑着对他说了一句
这让方十一有些吃惊
他本以为自己绝对不会触碰到这个案子
只有你
除了你之外啊
县牙里其他人没能力和语文小策斗
不管是头脑还是武力都不行
我带着你
是因为你有自保的能力
你能追他两天两夜
就足以说明你这本事了
说完这话
沈冷站起身来
明儿一早啊
就跟着我
我已经和于大人提过了
是
方直一站直身子
听候国公爷调遣
沈冷笑了笑
转身离开
方世一跟着沈冷走出自己的房门
他送到门口之后
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郭公爷
如果这案子办好了
你不会把我调走吧
沈冷转过身看着他
那你是怎么想的呀
你是希望我把你调走啊
还是不希望我把你调走啊
我不知道
方十一摇了摇头
在国公爷来之前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不坚定过
我一直认为自己最想做的
就是守着南山县
一直到我老死的时候
我都守在这儿
这是我的家
我父亲为了守护这个地方而死
我得接力下去
可是现在
沈冷看着他
等着他把话说完
所以
国公爷千万不要轻易说要调我走
不然的话
我可能拒绝不了
哼
我有那么大的魔力
因为你是安国公啊
你让我看到了更高的地方
我曾经绝对不可能看到的高度
那你说具体点儿
嗯
之前张大人升迁的时候
也希望我能跟着他
但我拒绝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为自己考虑过
但张大人的盛情
还不足以让我选择离开这儿
方世一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在整理措辞
张大人调到西蜀道一个郡去做郡守了
如果我跟着他走的话
去了离开家乡那么远的地方
而换来的
可能最多只是一个香兵校尉
那你觉着你跟着我走
就能够看到比香兵校尉更高的位置了
能
方十一点点头
我有自信
无有能力
我喜欢现在这时候的你
这些话一定是你的真心话
如果这个案子办好了
我会考虑带你走
不过
也许我不会带你去军中
没准儿啊
把你交给韩焕芝呢
亭卫府
方志一想了想
不给牵绊不走狂
有资本呐
行了
明儿见吧
回到军邑
沈冷在屋子里坐下
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他和县令于晚冬的对话
又回忆了一下和方诗怡的对话
陈冉递给沈冷一杯水
我都问过了
你去县衙的时候
我和县城里的百姓还有县衙的捕快都很随意的聊了聊
他们关于方十一的说法啊
没区别
闪朗嗯了一声
年纪大一些的人
对他父亲方婉呢
还有印象
我也问了问
他们对于方碗的说法也差不多
大概就是觉着方婉呢
是个很死板的人
也从不与人多接触
性子孤僻
人缘不好
但是做事很执拗很认真
陈染喝了口水之后继续说
还说方宛这个人武艺很强
他能一个人在县城北门砍死几十个雄徒
其实足以说明他武艺确实很厉害
换做我的话
应该做不到
那几十个人都是亡命徒啊
一拥而上
我怕我挡不住
所以方时遗的武艺为什么那么厉害
也就可以解释
因为他父亲就很强
一定有传下来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啊
什 什么没有
方十一的武艺不是传自他父亲
他自己说的
如果说他传自他父亲的话更合理
但他自己却说武艺是自己胡乱摸索的
所以
如果他是有问题的人
何必要让自己看起来值得怀疑呢
哎
为啥你总觉得方十一有问题啊
沈冷总了总结
我不是很确定
只有一个想法
我也不是总觉得他有问题
我只是觉得事情有问题
陈冉没理解
他看着沈冷问了一句
啥事儿啊
两件事儿
沈冷在屋子里边一边走动一边说
第一件事
关于方十一的身世
方十一的父亲是县衙捕快方婉方婉在狱中因为悲愤不平而自尽身亡
我也怀疑是那些收了黑钱的捕快杀了他
方婉去世之后
他的夫人带着独子离开了南山县
自此之后
南山县中没一个人见过他们母子二人
方时怡回来之后说他是方时怡啊
啊
你的意思是
方时怡根本不是方时怡
只是胡思乱想
你不用当真
也没必要在方十一面前表现出什么
我只是推测这件事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呀
被方十一杀了的那个黑武秘碟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韩焕之曾说过
身上有六棱刺青的黑武秘诀
最少也得是个银袍千夫掌
类似于大宁亭尉府的牵办
根据刺青的大小和颜色来区分身份
有可能是一名金袍万夫长
甚至有可能是青清的副指挥使
就算是一个银袍千夫长
他独自一人潜藏在南山县的目的是什么呢
那潜藏还需要有目的啊
潜藏有两种目的
第一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
但是南山县这种地方
没什么任务需要黑五秘诀来做
那就是第二种目的
单纯的把自己藏起来
他想脱离黑五控制
不是
你说的这些我没理顺呢
那和方世怡有啥关系啊
明儿啊
你想个招
和方世怡一块儿洗个澡
我操
有什么问题吗
为啥是我呀
因为你气大活好啊你
你要这么说
那也不是没有道理
呸
我们跟一个男人一块儿洗洗澡呢
七大爷就算了
为啥要活好啊
你不用在意这个
哎 你等一下
我刚反应过来啊
跟一个男人洗澡气大爷没啥用
你信我还是有用的
沈冷拍了拍陈染肩膀
你这根最大的能力是什么
你知道吗
什么哟
亲和力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
你都能很快的和他们变得亲近起来
这一点我就不如你
我身上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一种孤傲高冷的气质
所以这样的任务很难以完成啊
总之吧
你明天一定要想个办法
和他一起洗个澡
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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