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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和孟长安肩并着肩往大营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如何对敌

新凤院的军队人数众多

但也只是人数众多

还有最精锐的军队是南苑大营

都在桑布吕手里

桑布吕带了三十万精锐留在野鹿原那边用以抵抗大将军武新宇的军队

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十万

在黑五人北苑大营被灭之后

如今别古城外的黑伍军队

再加上野鹿原那边的

已经是当下黑五人所能凑出来的极限

况且

沈冷看了孟长恩一眼

况且

新凤月手里那五十万人

还算不上真正的军队

新凤月号称一声令下

可调遣亿万信徒

他能让这亿万信徒给他捐钱我信

你让这亿万信徒跟他来拼命

我不信

如果能带来一百万人

新凤月绝不会带来五十万

既然带来的是五十万

孟长安点了点头

既然带来的是五十万

那就说明

他只能调遣五十万人

而且还是五十万新兵

闪冷嗯了一声

所以

这一战好打的不是人少那边的桑步履

而是人多那边儿的新风月

我守南边

孟长安迈步向前

你去北边

沈冷一撇嘴

凭啥

剪刀石头布啊

孟长安脚步一停

回头看着沈冷

一举定胜负

哼 我怕你啊

两人看着对方

孟长安数了个三

二 一

两人同时出手

沈冷出了个剪刀

孟长安是石头

沈冷皱着眉

这 这 这是巧合

公平起见

应该三局两胜

孟长安一摇头

能不能要点脸

你要是不能呢

多少次你也会输

从小到大

剪刀石头布

你什么时候赢过

你会出什么

我看得出来

沈冷叹了一口气

要不然

谁输谁去南边

孟长恩一摆手

我说过

我不想输

不管做什么

我都不想输

沈冷撇了撇嘴

孟长安朝着城南方向大踏步走出去

头也不回

声音从远处飘来

语气之中是无以伦比的自信

你没我熟悉黑武南苑大营的人

就算你比我熟悉

你也不会比我打的更好

沈冷朝着孟长安竖起一根中指

似乎是能看到他的动作

孟长安朝后边比划了一个圈儿

沈冷啐了一口

骂了一声

不要脸

城北

沈冷坐在城墙上

看着北边儿

似乎是感觉要发生大战

天空提前开始流泪

雨水稀稀拉拉

不大

但却持久

从沈冷上城开始

下一个时辰之后

依然没任何停下来的迹象

对于宁人来说

一场雨是好事

一场雨会拖慢黑五大军来的速度

哪怕只是拖慢半天

对宁军来说也是好消息

城门外修建了瓮城

瓮城上的宁军士兵正在调整

检修 重弄

士兵们都知道将有恶战到来

每个人都很紧张

紧张不是害怕

紧张是因为陛下在这儿

城外挖了不少壕沟

黑武人的军队要想冲锋

就变得艰难

沈冷坐在城墙上

不是在发呆

而是在居高临下指挥着士兵们挖壕沟的位置

壕沟挖的宽度大概在七尺左右

迈是迈不过去

跳啊 也勉强

如果时间再充裕的话

还会挖得更宽些

而壕沟并不是一整条

而是啊打了隔断

两条壕沟之间

或有大概一丈宽的地方可让人通过

城墙上的守军也在根据壕沟而调整重弩箭楼上的弓箭手正在用箭标来测定射程范围

看起来很宁静

真的很宁静

可谁都知道啊

这宁静持续不了多久

将军

陈冉快步跑上来

陛下让你过去呢

沈冷嗯了一声

交代陈冉继续盯着后啊

就下了城墙去见皇帝

到了城正中的位置

发现陛下正在让人搭建高塔

这座高塔已经完工了大概三分之一

再有三天左右就能完成

木塔高足有十三四丈

站在这座木塔上可以往别古城城四周来看

四面敌军的调遣呢都能看到

皇帝站在高塔下边

抬头往上看着士兵们捆绑木桩

戴放舟擎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皇帝身边

神冷走过来

雨水打在黑甲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天空是墨色的

铁甲是墨色的

看起来就像是一幅水墨画

皇帝指了指面前的高塔

朕就站在这上边

以鼓声来告知你们敌军动向

朕居中调动

沈冷一低头

臣道士宁愿陛下回三阳虎山关

那就是从头再来了

皇帝笑了笑

人生没有那么多从头再来

况且从头再来是赌输了之后的事儿

还没输呢

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个赌徒啊

沈冷一摇头

人打一出生开始啊

就是赌

赌每个人都是

每一个活着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赌命的赢家

小时候的哭与笑

赌的是大人带自己的态度

之后是用青春赌

然后是用健康赌

最后是用生死赌

人时时刻刻

事时处处都在赌

生活琐事

人生大事

都是赌

陈染昨天和臣说

他也赌了一把

他肚子疼

赌的那是一个屁

他赢了

皇帝一众

沈冷继续说

因为赢了

所以放肆

结果第二个不是屁

他说的面无表情

皇帝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

陛下也还年轻呢

朕的孩子都都如你这么大了

哪儿还年轻啊

男人在陛下这个年纪

那才算得上是风华正茂

你拍马屁的功夫也是自学成才的

主要是天赋好

皇帝心说

放屁

朕难道会拍马屁了

皇帝笑着说

还能说笑话

证明你心里没那么惶恐

敌人的数量没让你胆怯

朕很欣慰啊

主要是陛下在这儿

臣不好意思跑

皇帝扑哧一声

又被沈冷逗笑了

你这张嘴呀

贱嗖嗖

贱甜贱甜的

沈冷嘿嘿笑着

皇帝抬手指了指前边儿

随朕走走

皇帝把戴放舟手里的油纸伞拿过来

自己撑着

他在前边走

沈冷在后边跟着

落后半步的距离

不远不近

始终如此

皇帝一边儿走一边说

这天忽然下雨

朕也忽然想起来

你小时候在榆林镇长大

那边的天气是不是很无常啊

是啊

早上的时候艳阳高照

不知道哪儿飘过来一片云就能下雨

中午还阴云密布

下午一阵风啊

没准就把云吹散了

有一次臣在河边浅水里边捡了不少河蚌烤着吃

没佐料

滋味儿不好

可好歹也是肉啊

那是真没有一点滋味的吃法

吃多了就会想吐

可臣还不能不吃

不吃就会没力气啊

那次陈烤的稍微多了些

没吃完

就用荷叶把剩下的包好

埋在河边的沙土里

臣怕找不到

就在不远处啊

我撒了泡尿

尿出个坑 哎

做记号

结果刚走就下雨了

再来的时候硬是没找到

那尿坑可是没少刨啊

还终究没找到

后悔了好一阵

早知道再把那坑啊

冲的深一点就好了

皇帝听着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

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他脚步停下

看着沈冷的眼睛

沈冷还在笑呢

可是被陛下这么看着呀

把他给看慌了

他也不敢笑了

小时候

你受苦了

皇帝伸手想去碰碰沈冷的脸

沈冷下意识朝后躲了一下

皇帝一愣

最终只是拍了拍沈冷的肩膀

有件事儿

朕没对你说过

也有几年了

皇帝再次迈步朝前

一边走他一边说

朕知道你是个孤儿

知道你小时候受了不少苦

受了不少委屈

你为国立功

你也知道

你受伤已经不少

官职上

爵位上

朕都没办法再给你升迁太快

所以朕就让韩焕芝派人到江南岛榆林镇打听你小时候的事儿

神农脚步下意识一停

朕想着

那地方应该多是恶人

既然多是恶人

恶人自然要有恶报

朕下令廷尉府彻查

凡是在你小时候欺负过你的人

一概下狱

呃 没有没有

乡亲们都待我不错呀

没有 都不错

终究有一些坏的

欺负你的

朕都给办了

皇帝看了神冷眼

廷尉府的人上报

朕才知道不是朕想的那样

所以才没把榆林镇的人全都办了

似乎是怕沈冷听出来什么不对劲

皇帝又解释了一句

朕是大

大明的帝

真不不允许欺压幼小的不法之士

不法之人存在

这话沈冷听了倒还是好

只是替榆林镇的乡亲们担心了一下

若是让孟长安听到的话

一定会震撼

孟长安小时候被老道人带走送去长安雁塔书院

半路上那老道人神神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孟长安记住了一些

比如老道人说什么龙游潜水

受困于此

榆林镇的人是要有大灾的

那是天法

皇帝之怒

便是天罚呀

好在沈冷终究是被大部分人善待

老道人还说面相有变

命数有无常

生死成败不由天

由人

何谓由人呢

争与不争

皇帝走到城中一座木楼下停下脚步

他看了看那座墓楼

你看这木楼还是中原建筑的风格

沈冷嗯了一声

虽然已经沦为黑雾之地近千年

可还是有很多东西改不了

你错了

改不了

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

时间可以让所有人所有事都改变

唯一不变的就是时间本身

人一生短短几十年尚且一变再变

近千年早已物是人非

表里不一

沈冷啊

朕希望你不会变

依然像是那个跳进南平江想救沈晓松的少年郎

沈冷心中一震

陛下这话里

似乎有什么含义啊

朕有句话要说

如果战事不利

朕要你活着

你先别急着说话

朕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朕拥有天下臣民亿万

可这件事只能交给你

沈冷一低头

陛下请说

皇帝沉默片刻

转身看着沈冷

一字一句

若朕不可救

不要死命相救

朕需要你活着回长安

辅佐二皇子长夜

明白了吗

沈冷心里有些疼啊

不愿做答

良久之后

沈冷一摇头

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