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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集
案子陷入僵局
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实傅平安就是偷看罗锦洗澡的飞贼
至于指纹什么的
那是林鹤杜撰的
现场没留下指纹
飞贼应该是戴了手套
脚印儿倒是有不少
全是穿着军用制式鞋的脚印
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内衣上的残留物倒是可以做个DNA检测
但是也没啥意思
就算是付平安的
刘晓娜已经证明那是赠送的原味礼物
能奈她何呀
再加上刘晓娜拿住林鹤的软肋
让她无法肆意公报私仇
总之
这个案子没了下文
保卫科最终也没立案
因为够不上立案标准
但是丝毫不做处理也不合适
毕竟闹腾的这么大
影响非常恶劣
连司令员和政委都知道了
付平安没有继续跟雷司令当公务员
公务班也不要他们
现在他只是警通连的普通役兵
组织上正在考虑他的纪律处分问题
据说
本来傅平安的三本功已经批下来了
这两天就会宣布
这回也黄了
部队的奖惩体系很完备
有一二
三等功
也有处分
除名和开除军籍
最严重的就是开除军籍
等于是部队不认你这个兵了
这种一般是犯了三年以上的刑事罪才会施行
傅平安够不上除名
他也不具备条件
毕竟只是作风问题而已
降职是更没可能了
他本身就是最低军衔列兵
向下没有空间了
所以以顶格处理
也就是记个大过
本该带上三等功勋章的时刻
傅平安背负了一个大过处分
连长和指导员恨他给连队抹了黑
又关了他七天禁闭
有这两项加成
傅平安的军旅生涯就算是不得翻身了
什么考军校
提试官
想都别想了
这只是开始
整个大院都在传说傅平安和刘晓娜的故事
有个干部家属看到刘晓娜在地方医院做人流
这孩子不用问就是阜平安的
在部队里谈恋爱也就罢了
还搞出人命来
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管是在任何地方
只要有人
傅平安就要接受异样的目光扫视
全大院都知道
他是一个偷看女兵洗澡
盗窃女兵内衣的变态狂
男兵们鄙夷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
女兵们看见他的人影就远远躲开
更让他愤懑不甘
他想解释
可是没人听
更没人信
她成了井通连的弃儿
张连长不想要他
别的连队更不愿意接收
连最信任他的副连长孙鹏也无奈
见了他就摇头叹气
说
你这个兵啊
可惜了
傅平安从云端跌到了泥潭里
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上有很多冤屈是无法洗清的
但这个盛夏没有六月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出口
谁又会在意一个十九岁的列兵的委屈呢
在最难熬的时刻
老班长程国才伸出了手
他担心傅平安想不开寻短见
白天黑夜都陪着他
开导他
照顾他
给他讲自己的奋斗故事
被保卫科收走的手机还回来了
班长也不再没收他的手机
付平安给刘晓娜发短信
不回
打电话过去
对方已经停机
他也不愿意再踏入西小楼
心灰意冷
只希望时间能冲淡这个事情的影响
熬过剩下的一年多
退伍回家
重新开始
过了几天
傅平安正在整理内务
忽然有人来找他
是个四级士官
你就是傅平安
哪有人想见你
跟我走吧
四级士官不由分说
带着傅平安来到操场角落
这儿已经站了两个人
都认识
一个是t部队的少校
一个是曾经被傅平安开枪击中的t部队成员
又见面了
少校说
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罗汉
罗锦是我妹妹
傅平安没说话
对方来者不善哪
忽然
手机响了
付平安掏出手机
是家里的来电号码
他刚按下接听键
手机就被人夺过去
丢在草地上
就你这样的怂货
垃圾
还想进t部队
罗汉眯缝着眼看着付平安
像是看一只卑微肮脏的老鼠
付平安刚想说点什么
一记勾拳打在他腹部
疼得他佝偻着身子
喘着粗气
差点倒下
这一拳是替我妹妹打的
罗汉把傅平安揪起来
蒲扇大的巴掌朝脸上呼
这一二三四记耳光
是替通讯连的姐妹们打的
傅平安被打的眼冒金星
耳朵里嗡嗡直响
牙齿也松动了
隐约听到有人劝道
队长
别打脸啊
留外伤就不好了
罗汉说道
哼
对于这种流氓
还给他留什么脸
就打脸
让他长点记性
也让守备区的人看看
他们不管教
有人帮着他们管教
一串耳光打完
罗汉丢下付平安
说道
你们接着上
给他松松骨头
两个战友上来拳打脚踢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
不会造成明显的外伤和骨折
但会让挨打的人无比痛苦
傅平安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
躺在草地上
任由他们暴打
他隐隐看见一个苗条的人影
是罗锦
他站在远处
冷冷的看着自己挨打
差不多了
再打就出人命了
有人说道
罗汉这才罢手
带着t部队的伙计们扬长而去
付平安还能动
他摸到自己的手机
还在通话中
喂
妈
我没事
刚才训练呢
付平安说
他嘴唇肿了
说话不利索
一抹一手血
平安
可别和人打架了啊
对了
你的三等功拿到了吗
付冬梅在手机那端问道
就快了
我没事儿
我真没事儿
付平安说
但他却听到母亲在那边哽咽
刚才罗汉他们殴打自己的声音
母亲一定全都听见了
眼泪从肿了的眼睛里流出
淌到伤口里
很疼
流到嘴里
苦咸
付平安挂了电话
他不愿母亲为自己担心
在地上歇了一会儿
自己爬了起来
慢慢往宿舍挪动
一路上
不知道有多少人驻足观看
臭流氓被人打了
简直是大快人心
听着旁人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付平安的心中反而没有任何起伏了
他发誓
这是最后一次为自己流泪
回到宿舍
付平安对着君容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脑袋
被打成猪头一样
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一般
他去厕所小了个便
嘴里尿出来的都是血
嘴里吐出来的也都是血水
这帮老替下手真是狠辣又有分寸
这是打出内伤了
脑袋都打成这样
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程国才问他这是谁打的
付平安不说
他不愿意去卫生队治疗
就这样躺在铺位上
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哀莫大于心思
付平安绝望了
他认清了现实
一个小猎兵
是没有任何能力洗清这个冤屈的
报仇更是无从谈起
找老替的麻烦
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一瞬间
他想到了死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洗清冤屈
但是这事儿也难说
就算自己死了
部队上也没啥损失
不过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某年
某个列兵因为偷窥女兵洗澡被抓
畏罪自杀
这个耻辱的罪名将会在守备区流传许久
伤心的只有自己的家人而已
他更希望能有一次特殊任务
比如抢险救灾
比如突发事件
自己挺身而出
挽救了部队财产和战友的生命
英勇牺牲
只有这样
才能用荣誉掩盖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耻辱
可是
这种机会几乎不会有
就算有
部队那么多憋着劲儿立功的战士们
也轮不到自己
成国才去卫生队拿了碘酒和绷带
帮付平安处理伤口
班长虽然迂腐可笑
但真的是个好人
付平安一直怀疑那内衣是同宿舍的人陷害自己
不可能是班长
功臣的嫌疑最大
这货觊予刘晓娜许久了
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不管是谁打的
你别往心里去啊
就当是训练了
程国才一边拿碘酒擦伤口
一边劝说道
你前段时间表现得太优秀了
很多人眼红
这也正常
做人哪
不能飘啊
付平安没说话
他变得沉默无比
除了必要的应答
不再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出操的时候
程国才说
小付
你不用去了
我帮你和连长打招呼了
放你的家
但是傅平安依然顶着个鼻青脸肿的大脑袋出操
谁也拗不过他
整个大操场上
就这个兵最显眼
谁都知道付平安挨揍了
是老替揍的
但每个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付平安不做公务员了
连里也没有安排他站岗执勤
程国才向指导员报告
说傅平安思想上可能会走极端
不能让他接触到武器
指导员深以为然
安排程国才时刻盯着傅平安
对了
还要防止他自杀呀
指导员说
但是
傅平安并没有表露出报复社会和自杀的倾向
反而是在训练场上更加卖力
这个沉默的士兵
训练起来比谁都狠
别人能做十
他一定要做到十二
傅平安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就是景通连最优秀的兵
但没人在乎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一个兵犯了错误
就算再优秀也没法转士官考军校了
只能等两年服役期结束后退伍
所以
他这么玩命的训练
也只是发泄情绪罢了
但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
警通连的几个主官开了个小会
决定把这个隐患调走
上面也正有此意
大院里已经经不起再出丑闻了
打发到基层去是最好的办法
程国才代表组织找付平安谈话
已经决定了
把你调离大院
到基层部队去磨练
换个环境
可能对你有好练
我服从命令
傅平安只说了一句
搞得班长满肚子副稿派不上用场
傅平安走的这天下雨
营房前停了辆吉普车
负责送傅平安走的军官是胡大鹏
他刚调到司令部当参谋
这个兵是他从地方上接来的
现在由他送到连队上去
也算是有始有终
所有的个人物品整理完毕
傅平安穿着长服
背着背包
最后看了一眼守备区大院的景致
林荫道
白杨树
大操场
西小楼
再见了
永远不再见了
雨下的很大
但没人催促蒲平安这个兵的故事人尽皆知
其实很多人也猜测他是冤枉的
可那又如何呢
谁在乎真相呢
付平安上了吉普车
胡大鹏坐副驾驶
吩咐司机开车
吉普车开出去几十米
忽然胡大鹏看到后视镜里有个人影在雨中狂奔
似乎在追自己这辆车
急忙让司机停车
那个人追了上来
在大雨中披头散发
军装湿透
紧贴在身上
是个女兵
是刘晓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