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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集
葛丽萍分不出嘉奖和荣誉称号的区别
但是看孙鹏激动的样子就知道
二级妖魔一定比一等功更高
百感交集之下
葛丽萍哭得更凶了
嫂子 别哭了
孙鹏是个直男
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劝
倒是饭店老板说了一句
哎
嫂子正委屈嘞
钱包车票都让人偷了
孙鹏勃然大怒
一身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差点大喊一声
景通莲集合
老子要血洗火车站
转念一想
不对呀
这里不是东岛市
景通莲也在百里之外
要帮嫂子讨回公道
还是要通过组织
老板又给孙鹏支招
首长别急
火车站的小偷呢
都是有组织的
想找回来很简单
找车站派出所啊
孙鹏让女兵陪着嫂子
自己带了男兵
开车直奔一条马路之隔的车站派出所
路上还打了个电话给守备区备案
万一自己说话不好使
警通联就真要出动了
军车径直堵在派出所门口
孙鹏跳下车
进门还和一个刺龙画虎的家伙撞了一下
对方正要瞪眼
却被孙鹏满身的杀气逼了回去
孙鹏找到派出所指导员
开门见山的说
我部队二级英魔烈士的家属在火车站被人扒窃了
你们管不管
这意思是
你们不管
自然有人管
指导员一拍桌子
翻了天了
连烈士家属都敢偷
同志放心
给我半小时
不 二十分钟
其实只用了十分钟
葛丽萍被盗的钱包和车票就回来了
指导员还请孙鹏欣赏了对小偷的惩处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被反吊在铁栏杆上
只有脚尖儿点地
孙鹏表示满意
转身走了
这时候所里才接到市局一把手的电话
斥责他们地面上出现烈士家属被盗事件
责令立刻解决
回到小吃店
孙鹏把钱包给嫂子检查
身份证
车票都在
但是钱数不对
我去找他们去
孙鹏转身就走
啊 不是多了
丢了五百块
回来一千五
葛丽萍说
哎
这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向英模致敬
车站派出所全体干警
哼
这还差不多
孙鹏嘀咕了一句
又问葛丽萍
嫂子
为啥这么着急走啊
葛丽萍说
骨灰领好了
就不敢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再说
家里还有事
请的假也要用完了
那就打电话再多请几天假
你们单位领导一定通融
我们不是正式单位
私人开的超市
那就让他们扣工资呗
无所谓
扣工资倒无所谓
只怕请假时间长了
回去就没工作了
我们一家人就指望着这份工作吃饭呢
孙鹏不吭声了
葛丽萍接着说
谢谢你们
车票找回来了
我们娘俩也该走了
孙鹏说
嫂子
事情还没完呢
黄连长的二级阴谋批下来
抚恤金要按照百分之三十递增
还有追授军衔
安排家属
这些都在后面呢
葛丽萍看起来柔弱单纯
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却极为的执拗
他坚持一定要回家
谁也劝不住
孙鹏请示了上级也没用
只好将嫂子和孩子安全送到火车上
无座肯定是不行的
车站派出所帮忙解决了两张软卧票
北京
望京某酒吧
金大昌和李秉成再次会面
后者带回了山姆大叔的还价
五千美元
李秉成伸出五根手指
多一个美分都不行
金大昌倒吸一口凉气
呃
这样啊
看来我们和西方人对人命和复仇的理解有所不同啊
这次会晤非常短暂
金大昌回去之后
就向国内做了汇报
此时
傅平安并不在医院躺着
而是身处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大屋里
没有一块地是平的
他甚至分不清楚哪儿是天花板
哪是地面
墙壁都是饱和色块
视觉冲击强烈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
分不清到底是过了一个钟头还是一天
这是谍报组织用来摧毁贝弗特工意志的东西
比不让人睡觉还要残酷
人在此间会精神崩溃
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傅平安垮了
他不是受过反拷问训练的特工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撑不住这种高强度的精神伤害
一个温柔的女生
在遥远的天际问她了一些问题
她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包括在岛上战斗的所有细节回忆
这些对傅平安来说
又是一次深深的伤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傅平安已经筋疲力竭
他被人从拷问室里提了出来
上了一辆救护车
颠簸了几个钟头
来到一家新的医院
设施明显比前一个医院好很多
从窗口望出去
能看到高楼大厦和蓝天白云
但医生护士都不会说汉语
要通过翻译交流
富平安的伙食标准很高
单人病房里还有电视机
每天播放朝鲜电影
负责照顾他的护士叫朴英基
温柔善良
每天陪着病人聊天
两人相互学习对方的语言
烧伤是极其痛苦的
每时每刻都感觉到有几万只蚂蚁在伤口上试咬
比烧伤更痛苦的是心理上的煎熬
傅平安的大脑在努力忘却那段回忆
半个月后
他接受了植皮手术
然后又是漫长的康复期
等到他感觉良好的时候
已经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这一天
朴英姬对他说道
该到回家的时候了
还给他写了张纸条
让他记得给自己写信
付平安早已对任何事情不抱任何希望
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他任由护士给自己换上新衣服
一套看起来考究
其实质地很差的化纤西服
白衬衣
红领带
人造革翻盖皮鞋
最后再给他胸前佩戴了一枚小小的金边红底领袖像章
一辆加长奔驰车将傅平安拉走
路上没什么车辆
奔驰车经过之处一律绿灯
身穿蓝色制服裙的交警还向车辆敬礼
奔驰车经过一道类似巴黎凯旋门的建筑
远方还有巨型金字塔建筑的半成品
只是没人告诉傅平安
那是梅竣宫的烂尾楼柳经饭店
最终
奔驰车驶入一座宫殿
富平安经过三道搜身
沿着铺着地毯的巷道前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道门
每一道门都有两个军官把守
并负责开门
最终
他进入了大理石砌场的宫殿
地上铺着红地毯
长条桌巨大
他被安排在靠近桌子尽头的椅子上坐下
有人叮嘱他说将军进来的时候要起立
不要和将军对视
五分钟之后
一个身穿绿色掐腰军便服
戴着茶色眼镜的人走了过来
和电视上不同的是
他很瘦
一点都不胖
桌上摆了一瓶酒
傅平安不认识这是什么酒
只知道倒在水晶杯里的颜色如同红玛瑙一般好看
这时候
他身后的人干咳了一声
傅平安恍然大悟
赶紧站起来
一垂眼帘
等将军落座
他才坐下
将军谈笑风生起来
傅平安的朝鲜语学的不太好
勉强能听出将军是在嘲讽美国郎
然后
将军拿起杯子
傅平安也赶紧端起杯子
因为在场就只有他一个客人
他把杯子放得很低
和将军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一仰脖
咣咣咣的全干了
而将军只是轻轻的啄了一口
将军看了他一眼
拿起酒瓶帮他倒上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傅平安也傻眼了
将军哈哈大笑
挑起大拇指说
英雄就要是好酒量
周围立刻也欢笑起来
大家一起鼓掌
但将军没有再和第二杯
他招招手
一个随从托着托盘上前
红色丝绒上放着一枚金色的勋章
身后的人帮傅平安戴上勋章
授勋仪式就算结束
将军也没有告别
径直走了
傅平安也被人领了出去
一扇扇宫殿的门在他背后关闭
还是那辆加长奔驰把付平安送到平壤机场
高丽航空飞往北京的航班在等他
公务舱座位旁有一个小皮箱
皮箱里装满的是高里参和虎骨酒
乘务员对傅平安格外照顾
直到图幺四五飞抵首都机场
傅平安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航班停在远机位
傅平安被安排第一个下机
悬梯下面有一辆军牌奥迪在等着他
两个校官翘首以待
付平安先被带到医院进行全面体检
体检完之后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不予保留
换上一套陆军士兵制服
他注意到肩章不一样了
以前是一道折的猎兵肩章
现在是一道粗折和金色半环绕麦穗的交叉步枪
随即
傅平安被送往一处秘密处所
暂时隔离审查
他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逐一说出
不能遗漏任何细节
漫长的回忆
又是一场场心灵上的折磨
他有几次忍不住摔了椅子
砸了玻璃
差点和审查人员打起来
入夜
傅平安回到房间
准备脱了衣服洗澡
忽然间发现了什么
从浴室的镜子里看
自己后背上是张牙舞爪的五条蛟龙
栩栩如生
呼之欲出
这是将军给他的另一份礼物
看着背上的五条蛟龙
傅平安再一次情绪崩溃
五兄弟永远在一起
而且就在自己的背上
从今以后
自己要背着哥哥们一起走完余生
床头柜上摆着电话机
付平安拿起来拨家里的号码
拨不通
这是军话
和地方通讯网络是物理隔绝的
必须通过总机才能转
他研究了一阵
拨通了总机
一个甜甜的女声传来
这里是总台
请问您要哪里
给我接一个号码
付平安报出自家的电话号码
总台回答道
对不起首长
您方间的电话未开通这项业务
付平安说
那给我接东山守备区一号台
对不起首长
您房间的电话不能外拨
只能用于疗养院内部通话
付平安当场就把电话机从墙上拽下来
摔了个七零八落
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气息越来越重
他很愤怒
很紧张
外面的黑暗让他感到恐惧和敌意
他要把自己隐蔽起来
伺机消灭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