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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生涯

随着渡江战役的发起

国民党军队兵败如山倒

一九四九年五月三日下午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七兵团二十一军进入杭州市区

杭州宣告解放

此时的省立杭高

在中共地下党的领导下

在该校学生自治会的直接组织下

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学生运动

木星和绘画研究社的同仁们

以及省立杭高的进步师生们

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伟大胜利

他们欢欣鼓舞

原本需要秘密进行的工作

这个时候都可以公开行事

就在杭州解放的次日

一万余名学生在浙大广场举行庆祝杭州解放

纪念五四运动爆发三十周年庆祝晚会

随后

杭高学生又成立宣教委员会

连日上街慰问解放军

宣传新时代

从五月十七日开始

杭高学生为庆祝解放连续三天举行联欢会

除全校师生员工参加外

还邀请了解放军代表

兄弟学校代表参加

面对这样来之不易的伟大胜利

木心怎能置身度外

为此

他决定响应解放军全中国的号召

毅然加入了二十一军

跟随部队南下

一直到达了温州

木心被安排在政治部文化部任干事

主要从事宣传工作

具体而言

还是发挥专长

绘制马克思和毛泽东

朱德的巨幅肖像

在庆功的时候

木心也会加入到扭秧歌

打腰鼓的队伍中

其革命激情不亚于任何时代青年

早在就读上海美专时

引肺结核病一度加重

母亲就有时不时卡血的症状

参军后

由于过度奔波

病情又进一步加重

有一次

他在扭秧歌时突然大量卡血

黄军装的前襟为此沾满了一大片血迹

自参军以来

木心渐赶自己无法适应这样高强度和严要求的部队生活

所以萌生起退伍的念头

但革命形势如翻江倒海

作为渺小的个体

根本无法自主选择

就在为此苦恼之际

病情的加重倒是反而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于是部队领导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特批木心退伍治疗

他在度过了两个多月的军旅生活后

返回了杭州

木心回到杭州后

住在皮市巷

因学校仍在放暑假

他就专心治病

又因病得闲

重读了莎士比亚戏剧全集

刚刚经历了人生数次选择的木星

此时似乎更能体悟哈姆雷特的人生困惑

对哈姆雷特有了新的认识

木心此前读过图格涅夫有关哈姆雷特和唐吉诃德的论说

对图格涅夫贬损哈姆雷特的观点很不以为然

打算就此做一篇论文

主旨是要和图格涅夫进行辩论

下半年开学后

木心仍回省立杭高任教

此时学校已成立新的校务委员会

中共杭州市教育局党委委派裘宋兰

郑公盾为正副主任委员

全面领导新杭高的改组和办学

为了新形势的需要

学校又招聘了一批新教师

其中就包括宋清如

由于受不了各种规章制度的制约

木心不再住校

刚刚经历了短暂军旅生涯和一场大病后的木心

此时的心境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

这期间作有一首题为共院秋思的旧体诗

黄石桥边水波寒

渔夫看雁敬亭山

休江里歌道哀月残

有闲情逐瓯艳

遗袜惹来人迹寂

挂件飘去影冉冉

回看社庙斜阳里

今人肩头造木蝉

无独有偶

目前可以见到的

还有木欣此一十七作的另外一首旧体诗

其感情与思想的基调与前一首有着惊人的相似

此心耿耿欲何之

谢家饥痕揽寻思

钱塘有朝不闻声

雷锋无塔何啼尸

大我小我皆是我

文吃武吃一样吃

龙吟虎啸草堂外

骚人冷暖各自知

两首诗中那种寥落孤寂之感

与整个时代的风云激荡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无疑为木心稍后的一次抉择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