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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转让手续

转让

这么说

兰石私家厨房已经不属于夏若兰了

肖总气定神闲的表情

经过他面前的服务员毕恭毕敬的态度

肯定了他的猜想

先生

今天是几个人用餐

自己点餐还是我来给您推荐

哪里还有心思坐下吃饭啊

他恍惚身处超离现实的另一座空间里

冰冷的寒意向他的小腹蔓延下去

不论情理上还是面子上

他此刻都不能转身离去

硬着头皮被迎宾带到了大堂角落的一个小餐桌就坐

就像是一个没有屏蔽的开阔地

迎接着所有吹来的风

而最终的结果

完全依赖偶然有没有

服务员用一个青花瓷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把菜单摆在桌上

随手翻开菜谱

不再是象牙东八纸上书写的涓涓小楷

换成了富丽堂皇的硬纸过素本

一幅幅富丽堂皇的菜肴照片

底下配着黑色电脑字体的菜名和价格

典型的高大上餐厅菜谱

流露着不可方物的骄傲

却少了一种情怀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墨菲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满口跑香的普洱茶韵呢

回味悠长的甘甜气息呢

这仅仅是一杯榨把散茶扔进茶壶之后泡出来的大碗茶

粗粒 随意 潦草

他甚至怀疑茶都没有洗过

就直接泡出来了

其实有哪家餐厅会先洗一道茶呢

哪怕是五星级酒店里的餐厅

也不外如是

心情沦陷到了极致

胃口也丧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想尝试之前与夏若兰一起吃过的任何的一道菜

更不想吃秘品牛排

他烦躁至极的来回翻看了五遍菜谱

最终点了一份爆汁捞饭和一碟萝卜皮

三下两下的巴拉夏都匆匆的走出了兰石

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时间还不到七点半

昆明人这个时候啊

还在露天打羽毛球

陪孩子玩遥控汽车

带狗狗扔飞碟

而上海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各色霓虹灯闪烁在繁华的街头

回头看蓝时那栋英伦小洋楼窗帘间透出的灯

阴红而宁静

像是映照出的火光

不是那种热烈的火焰

像是即将熄灭

阻止以前太晚的余烬

嗯 嗯

他打开手机

查询返昆的航班

是否还能买到票

如果订不到票

就订明天最早的一班

今晚呢

在机场附近找家桑拿度过一夜

林莫飞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座城市停留

他烦躁之极

沮丧之极

只有立刻回到昆明

回到博客堂或者家里

他才能够集中精力去思考和判断

出租车蜗牛般爬行在车海里

一点一点的朝前挪着

此时的他

就像是被抽干了精髓

吸走了魂魄

彻底放弃了思维的能力

他不明白上海还有哪个时段不堵车的

对能否赶上九点半钟的航班毫无把握

此刻如果有摩托车

他一定毫不犹豫骑车

而出租车司机一脸司空见惯的麻木表情

更增添了他的烦躁

却又无从发作

当他的身体终于随着飞机升上了黑黢黢的高空时

棉花团一般的烦躁才逐渐的平息下来

他系好安全带

将身子蜷缩在椅子里

用副墨镜将自己与机舱里的一切隔离开

在平静和空虚中

他原谅了自己之前表现出的焦躁和脆弱

遥想那个在安妮葬礼上痛不欲生的男人

最终还是带着卫浴的创伤

带着遭受重创的灵魂

继续的生活了下来

隐藏在墨镜后面的思绪

重新恢复到了理性的轨道上

第一次到上海兰时

夏若兰招待他几款精巧菜肴

一瓶极品的卢皮亚克红酒

餐后一泡九十年代的老茶头

次日还尝了兰时秘品牛排

喝了古德大帝酒庄猛罗斯干红

餐后一壶老班章

而第二次到上海

是夏若兰发出的邀请

品尝兴典东方屯配波尔多昂贵酒王博图斯

两人聊到了凌晨一点钟

安排他睡在了餐厅的楼上

派人整夜的守着他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随意的

随性的

而是一场精心的安排

目的只有一个

给他足够的暗示和提醒

引领他朝事实真相的方向走

初次谋面的交谈

夏若兰就对他有了信任

认为他足够聪明

足够智慧

无需多言

一点即通

他坚信他可以拨开层层的迷雾

直抵真相的中心

以为他可以为他报仇雪恨

但是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巡视祖名罗收兵

白淳安全过关

徐亚杰之死盖棺定论

至此功败垂成

此恨绵绵

他内心是怎样的一股凄凉

失望至极的他

先关掉了昆明的蓝石

又卖掉了上海的兰石

然后远走他乡

远离那座留下累累伤痕与斑斑血泪的城市

永远不再归来

或许在他心目中

林莫非是个满足于拿一笔可观佣金就草草收兵的伪劣侦探

飞机忽然剧烈的颠簸起来

广播里提醒乘客遇到了气流

叫大家回到座椅系好安全带

洗手间暂停使用

如今的夏若兰

正在世界的哪座城市里游荡呢

那里此刻是黑夜还是白昼呢

他用出走天涯的方式

能够彻底的删除记忆里那段伤痛吗

他真舍得下苦心经营的兰石私家厨房吗

他看见他用手背抵住双眼

竭力挡住一直抑制着的绝望的发作

他从来不知道这绝望有多大

也几乎不知道在这意志当中

他还剩下几分的忍耐力

此时

只要是能有办法联络到他

林墨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假如联络到他

他会大声的告诉他

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想的这样

在他们之间已经树立起了一道死寂而没有答案的篱笆

绝望是一道细而坚韧的绳子

永远付住了他

他永远无法知道他礼拜一就要付诸的行动

他为什么那么不相信

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几天

韩东亮的电话把林墨菲从凌乱的梦境中吵醒

他费了几秒钟让自己醒过来

又费了几秒钟明白自己身处何处

然后才接起电话

发微信不回

打电话不接

现在是十二点半

你居然还在睡觉

我今早八点钟才睡下的

为确保明天的行动万无一失

林莫非从上海回来后

在电脑前苦熬了一天两夜